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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存在过不过气,因为从来没有赶上趟儿。

【谨言】《梦蝶》

我来了!!

【谨言24h-22:00】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 “如今全国形势一片大好......”李谨言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收音机中的,脑中纷乱不已,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梦,在他的梦中,他又回去了,回到了原来的世界,一遍一遍播放着原来世界的样子,历史没有被改变,一切照旧,看着让人愤恨,充斥着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酸涩。

  原来的世界中并没有楼逍,原来的东北王还是那个东北王,原来的小六子还是那个小六子,李谨言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从辛亥革命一直看到一战,再到二战,最后到内战,无数战争的场面在梦境中铺天盖地的袭来,李谨言看着那些人的眼睛,其中的绝望一下子便冲到了心中,他从这个沉重的梦中惊醒,出了一身冷汗。

楼逍坐在他的身旁,拉开了放在床头的电灯,问他:“怎么了?”一边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。楼逍熟悉的声音和手的温度抚平了李谨言慌乱的心,他松了口气,垂着眼睛靠到了楼逍怀里。

  “长风......唉,算了,没事。”他最终也没有把实话说出来,选择了沉默。最近频繁的梦到以前的事情,让李谨言有了一种源自于灵魂的慌乱,他害怕某一次梦醒,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以前那个模糊了的孤单公寓,而不是现在的家。

  楼逍没有动作,就仅仅是陪着李谨言坐在那里,任由他靠在怀里。

  李谨言抬头,对上了楼逍的眼睛,漆黑,深沉,带着一点担心,更多的是悲伤。最终这场对视是以楼逍吻在眉间的吻结束的,楼逍把李谨言按在怀里,拍了拍后背,说:“睡吧。”

  然后楼逍背对着李谨言躺了回去,这好像是他们成婚多年来第一次楼逍没有抱着李谨言入眠。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李谨言却没有的睡意,他盯着楼逍的背影,一直盯到了天亮。李谨言明白楼逍在别扭些什么,他在怨自己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,自己还是对他没有敞开心扉,没有完完全全的接受他。难,真的好难,李谨言看着楼逍的黑色发旋,在心中默默的叹。

  自己的咳嗽声打断了李谨言的思考,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,再加上入秋的凉风一吹,今天一早起来便有些着凉,他就着手边的热茶润了润嗓子,皱了皱眉头。

  日子就这样的一天天的过着,李谨言知道楼逍最近在忙五年一度的联合阅兵的事情,一直抽不出空来和他好好谈谈,这件事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。

  直到关北的天第一次飘下雪花来,自己却没陪着楼睿到雪地里去玩,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病已经难受了两个多月,药一直在吃,病却一直不见好。

  第一次的,李谨言慌了。他甚至觉得,自己可能要离开了。

  他捧着热茶,透过窗棱望着窗外的一片雪白,心中疯狂上泛的是最开始自己出来这个世界的不安,没遇到楼逍前的不顺,生意上的挫折,外国人明里暗里给自己的压力,自己主动担负起的民族企业的大业......他明白这种情绪是不正常的,自己可能只是最近太累了,想的太多了,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。

  手里的热茶被丫头换了几次,但是李谨言却一直没有动过,丫头来劝他用点东西,他也温和的笑着让她们退了。他甚至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:“你凭什么抢了我的身体?”

  是啊,我是凭什么抢了你的身体呢?为什么我可以占用你的身体重新再来一次呢?

  李谨言捂着嘴咳了以来,把听见声音而来的丫头吓了一大跳,连忙拿了帕子,换了温茶,神色担忧的看着他,他摇摇头刚想说没事,喉头一痒,好似被什么呛了一下,心中一凛,皱着眉头把那腥咸的液体咽了回去,抿着嘴勉强对丫头一下,挥了挥手让她退下。李谨言就这温茶漱了漱口,在青瓷茶杯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印。

  李谨言铺开了笔墨,在屋外漫天的雪白中,就着楼小豹子的笑声写道:

      长风亲启

      长风:

      自成婚以来,相伴已有十年有余,其间旦暮,犹是我心中珍宝。如今时局稳定,国泰民安,睿儿也渐渐成长,我心中的操劳也放下不少。

      不知为何,近日多梦,梦中皆为前尘往事,却与事实相差甚远,梦中无君,无家,只有我孤身一人,深觉惶恐万分,十年相伴,君早已深入我髓,不可分割。早年间,多人称我年少有为,可我心头却一直有一事盘旋不去,隐藏数年,从未对外人道也。

      也许,没有李锦琴数九腊月的那一推,就不会有我。

      我不是李谨言。

   写道这里,李谨言的眼眶蓦地就湿了,眼像是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滚落,洇在了信纸上。

     我并非是李家的三少爷,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我更像是一个夺了别人身体的小偷,借着别人的人体,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。

      我知道以后的路,所以成婚之初,我处处修改,希望能以自己微薄之力,善待家人,改变民族国家的道路,这是我对那个谨言,这个时代所能做的最多的事,我骗了你十年,你怨我也好,恨我也罢,甚至于......

   李谨言写不下去了,他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,默默的流泪也压制不住他心中洪水一般的情感。常用的那支钢笔从指缝中滑落,李谨言捂着脸,哭了。

   他甚至写不出让楼逍厌弃自己的话,他也明白这样的摊牌会带来的是什么,相伴十载,风风雨雨,甚至于对方那屈指可数的笑容也早就融到了血液中,他不敢去想对方犹如看怪物一样的眼神,不敢去想那亲吻过多次的薄唇会说出怎样的话,他不敢,他怕了。

       十年一瞬而过,今一病两月有余,或许是老天已知我这个变数,不知何时离去,望君若是没有厌弃于我,便为我找个形胜之地,也算是给我,给那个谨言一个好的归所。

   雪还在无声的下,世间万物都归于沉寂。

   推门声忽然响起,惊着了屋内黑暗中的人。楼逍打开了床头的灯,看见的便是李谨言枯坐在书桌旁,满脸泪痕的样子。他皱了皱眉,大步走近,低声唤了一声:“谨言?”

   李谨言一抖,抬头看着他,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个疲惫的笑容,哑着嗓子对他说:“看看。”示意他看桌上放着的一封信。

   楼逍打开了信封,拿出了信纸,李谨言放弃了一般的闭上了眼睛。

   不知过了多久,楼逍放下了信纸,信纸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在李谨言耳中被放大,他刚刚想到睁开眼睛,却感受到眼睑上轻柔的触感,他吻了他。不久后,身边人的温热离开了他,他蓦地睁开眼睛,却发现楼逍半跪着,与他平视。那墨黑的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,李谨言愣愣的看着楼逍微微勾起了嘴角,露出了一个春风化雪一般的笑容,干燥温暖的大手抚上了脸颊,大拇指轻轻的揉过他红肿的眼睛,楼逍轻轻的啄了啄李谨言的唇,将脸埋入李谨言的肩颈,说:“我不管你姓甚名谁,你都是我的,就算是阎王也抢不走。”楼逍的声音轻轻的,甚至带了一点欣慰的情绪,烙进了李谨言的心里。

   “三生有幸,得君为妻。”

   床头的灯散发出了柔软的暖光,就宛如他们大婚那天的红烛。

   究竟是庄周梦蝶,还是蝶为庄周,李谨言已经不想去管了,半梦半醒之间,他好似听到楼逍在他耳边轻轻道:“男儿行于天地,无愧就好。”

   嗯,无愧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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